【卡徒-续】黑光 第一集 漠营少年 第十一章 旧事
“老头儿，你听说过筹卡吗？”
听到这句话，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老人明显一愣，苍老但仍有神的双眼认真地看向沈期，他确认道：“你刚才说的是，筹……卡？”
沈期一下了乐了：“哈哈，我就觉得你一定知道。快快快，和我说说筹卡是个什么东西。”他也不嫌脏，就往旁边那张床单黄得发黑的旧木床上一坐，一副期待的神情，眼巴巴瞅着老人。
很突兀地，老人沉默下来，他转过身，缓步走到自己的小制卡台前，把一套笔锋都快磨平的标准制卡笔一根一根、小心翼翼地收拾到袋子里，放到抽屉里锁好，又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工作服，叠得整整齐齐的，也放进一个抽屉里。而制卡台上那张画废的卡片，他就那么放在那，一眼也不看，抬手推开门，没有回头，对沈期说：“臭小子，跟我来。”语气低沉，甚至有些失落。
沈期见状，很知趣地没有立刻发问，乖乖地跟着老人一步一步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，找个位置坐好，看着老人谨慎地锁好门，又在旁边的墙上按了几下。就在老人操作完之后，常年生死厮杀养成的警觉让沈期立刻感觉到，这个不起眼的房间里，能量场的分布一瞬间换了一个全然不同的结构，而这种结构，他却从没见过。
老人发现了沈期表情的异常，出言安慰道：“别紧张，不过是个屏蔽感知探测的破壳子，没什么其他用。”
沈期这才放松下来，心中却越发疑惑：老头儿一下子拿出这么大的阵仗，到底是为什么呢？是为了筹卡吗？这东西这么重要？
思索间，老人也已经坐下，他看看沈期满脸问号，又轻声笑了：“你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，别急，听我慢慢和你说。对了，你既然来找我，应该是没什么要紧事在外面吧？”
沈期点点头，示意老人继续。
老人抬头看看天花板，眼神里似乎在回忆什么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开口道：“我老头子和你这臭小子认识这么久，我年轻时候的事，你多少也知道一些。在上上任总教官宿寒昊之前，也就是他的上一任总教官，叫晁原。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，可他确实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物，在我心里，他的能力和胸襟不亚于宿寒昊。在任二十多年里，晁原总教官一直大力发展漠营，后来宿寒昊之所以能带领他的‘昊军’，也就是现在漠营沙卫的前身，所向披靡统一漠连区，晁原积累下的家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”
“那时候，漠营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，可晁原就像宿寒昊一样，野心勃勃，他希望能一统漠连区，乃至横扫其他五大，统治联邦。为了这个目标，他亲自制定了一系列发展计划，在这些计划中，最核心的一个，叫做‘大师集训营’，里面聚集了漠营年青一代最精英的一批人，对他们进行制卡、卡械、卡修等等全方面基础知识的高强度教学。晁原建立这个集训营的初衷，是想通过全面而扎实的基础教育，培养出一群顶尖的技术人才乃至某一领域的大师，对此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。然而，”说到这，老人停顿了一下，似乎是在感慨，接着继续说道，“也正是这个计划，让晁原的野心化作泡影，也让下一任总教官——宿寒昊，成功上位，执掌漠营大权。而我当年，就是这个集训营的唯一一批学员之一。”
大师集训营？老教官的野心？宿寒昊上位的契机？沈期听到这些的时候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，他之前只是知道，老头儿年轻时是接受过很专业的体系教育的，但完全没想到他会爆出这么大的料。
老人对沈期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，没有停下，继续讲述：“当年哪，集训营里一共三十二个年轻人，我入营时才十二岁，算是最小的一个。我们在营里学到了海量的知识，实践研究能力和战斗能力也远超同龄人，被称为漠营的黄金一代。甚至连漠营最高难度考核“魇狱”，不算后来的双子星，历史上记载共有七人通过，可就在我们那一群人里，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通过的就有三个。平日里，大家同吃同住，每天一起上课、做研究、交流探讨、泡图书馆，完全没有身份地位的区别，而且每个人都是少年天才，惺惺相惜，感情好的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。 这样无忧无虑的单纯时光，有七年多，现在想想，那真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几年了。”
沈期看着沉浸在往事中的老人，昏黄的灯光下，他花白的短发如同风中的草，在时光里渐渐枯萎。
“那后来呢？”少年听见自己问道。
回忆开始来到灰暗的片段，老人皱着眉，深深的皱纹里似乎藏着化不开的悲痛：“就在集训营开办的第八年，晁原见成效不错，在高层会议上提出要再招收一批学员，那时刚刚打了胜仗、风头正盛的宿寒昊却站起来提出反对意见，不过二十一岁的他在晁原面前大肆批判集训营的荒唐，说漠营花重金却培养了一批空耗资源的废物，还招什么学员，干脆直接取消算了。这本是无理取闹的狡辩，可没想到在场几名高层全都对宿寒昊的说法表示支持。众怒难犯，晁原只得暂时妥协，同意不再招收新的学员，重新考虑集训营的前途。可就当他思考下一步对策，如何保住集训营时，宿寒昊却率领手下的昊军深夜直接杀进集训营。我们毫无防备，手忙脚乱，有的甚至连度仪都没有打开就被能量波刃砍下了头。我因为年纪最小，营里几位哥哥拼死保护我逃了出去，我也成为集训营里，唯一活下来的一位学员。”
平淡的语气，血腥的过往，沈期连大气都不敢出，默默听老人回忆。
“我靠着集训营学来的知识，在大漠里艰难生存了几个月，才敢偷偷跑回漠营总部，却听说集训营受晁原蛊惑，蓄意谋反，已被尽数格杀，而晁原也已经被囚禁起来，由宿寒昊担任新的总教官，取而代之。那时候，我才知道，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宿寒昊妄图夺位的阴谋。于是我不敢公开露面，开始了四处躲藏的生活，常年的紧张、恐惧，让我比常人更快地衰老，几年之后，我已全然换了一副模样。我再度回到总部，却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为兄弟们报仇，所以，我选择了做一个懦夫，苟活在他们惨死的城市，每天在夜里拷问自己，直到后来遇到了你。”
听老人提到自己，沈期点点头，示意自己听到了。
“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，一个搞些乱七八糟研究的落魄的糟老头子，就不多说了。”老人似乎还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，又似乎在痛恨自己的懦弱，难以自拔。
沈期想了想，决定还是要问清楚：“那么，你说这些，和筹卡有什么关系吗？”
老人眼里闪过一抹恨意，解释道：“当年宿寒昊对集训营动手，明面上的原因，一是忌惮集训营的实力，怕日后妨碍自己夺位；二是借集训营散布谣言，借此推翻晁原。其实，他的借口可谓蹩脚之极，晁原本身就是总教官，怎么可能怂恿集训营谋自己的反呢？但慑于宿寒昊的血腥手段，当时无人敢质疑，渐渐的，假的也变成了真的。可经过我这些年的暗中调查，发现了另一个，甚至很有可能是集训营被杀的根本原因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那是一节卡片构纹学的课，老师和我们讲了一段话，而那段话的主要内容，就是筹卡。”
PS：一边码字，情节一边流水一般连接起来的感觉很爽啊~高产……似那啥嘿嘿。
对自己开的这个小脑洞还算满意，昨天那章写最后一段的时候，发现楼老头竟然有种网文里随身老爷爷的即视感，我拒绝这种观感，决定丰满一下人物形象，再加上对原著情节和人物的简单组织，就有了这个脑洞啦~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？
还有顺便提一个我自己写文的问题，我回头看自己写的东西的时候，总是有种读起来很着急的感觉，好像要急着写到结尾一样，不管是叙事还是描写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。总之继续磨练吧，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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