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卡徒-续】黑光 第二集 苦寂之海 第九章 阴谋端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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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醒来，神清气爽。
正午的阳光温暖和煦，小院里静悄悄的，墙外偶尔传来路人交谈的声音。
简单活动几下筋骨，感受昨天战斗留下的肌肉酸痛感，沈期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满意。
他先来到暗鳞小队的房间。大家都在安静地休息，见他过来，纷纷站起身行军礼。沈期笑着点头，一一低声问过身体情况，拍拍每个人的肩膀，便不再打扰他们，推门离开。
接着是净的房间，沈期在门前站定，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。
“进来吧。”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比之前多了些力气。
少年走到床边坐下，打趣道：“早上好。”
净也不看他：“早上好。”自然得好像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中午。
“今天有什么想聊的吗？”
沉默。
“不一定要情报，闲聊也可以。”
“漠营的情报训练还算到位，看上去你就像真的想和我闲聊一样。”
“和训练没关系，反正我现在没事，和你聊聊算打发时间。”
“嗯，你的那些……队友？”
少年点点头示意继续。
“他们的名字就是1号2号吗？我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好奇，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。”
“没什么。他们从训练营里长大，出来就被分到我手下，不知道自己的名字，上面就这么给他们每人一个编号，慢慢就都习惯了。”没有清楚地说明自己和他们的关系，听上去只是一般的上下属。
“这样……漠营的人还真是传闻中一样冷血。”
“呵。”
“你今年多大？”
“额，十九。”
“比我小几岁啊，叫姐姐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那个小女朋友多大了？”
“……”
“呵呵，怎么，不习惯我开玩笑？”
“你在资料里，可不是这么腹黑的。”
“你也说了，那是在资料里。你看被我说中了吧，耳朵都红了。”
“……”少年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，让自己看上去不会败得那么彻底。
“无聊，以前没有从别人口中套取过情报吧。这才几句就受不了了，还是太小。好吧。”女子用受伤较轻的左手撑着坐起身，嘴角含着笑，云淡风轻，好像刚才那些调戏的话不是她说的。
她顿了顿，梳理好思路，接着转头看向少年的双眼，慵懒的语气一下子认真起来：“从那个人入寺开始，我就觉得不对劲。”
“你是指那个内奸？”对方态度的突然转变，让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对。他叫无戒，其实加入苦寂寺没多久，但奇怪的是，不到几个月的时间，他就从普通弟子一路晋升，在暹罗死后，竟然一跃成为南寺寺主。而且他手下有一批实力很强的卡修，虽然他们扮成了苦寂寺弟子模样，可手上的卡片以及战斗方式明显和寺内教习的大相径庭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没等净说完，沈期便开口打断她，“你是说，你认为这个无戒手下的人，并非出身苦寂寺？”
“没错，他们都很面生，以前在寺中从未见过，就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。”
沈期心中一沉，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，虽然不愿相信，但他必须立刻验证这个猜测。他抬头问净：“你还记得他们战斗的方式吗？”
“我这副样子就是被他们围攻的结果，印象还算清晰。”
“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？”
“你说。”
“现在，你能起来走到外面院子里吗？自己不方便的话，我可以扶你出去。我想请你看些东西。”说到这，沈期突然想起凌晨突围时，自己二话不说把对方背到身上狂奔一个多小时，不由脸又红了起来，“那个……昨天夜里，事急从权，冒犯了。”
净轻声笑了：“我清修多年，已不太在意这些。何况当时情况紧急，不怪你。”说着伸出左手，“扶我出去。”
少年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小院里，拿来椅子坐好。这才一个人走到小院中心，说道：“我演示一些战术动作，还有卡片的使用方式，你来判断一下，和你说的无戒那些人是不是相同？”
“好。”
深吸一口气，沈期放开感知，度仪中的气流卡激活，早已烂熟于心的那套漠营标准战术训练动作瞬间展开，前冲、侧闪、弧线、抖动，少年的动作干净利落，在这不大的院子里舒展身形，闪转起落，充满速度和力量的美感。
很快，这套标准动作完成，少年站定脚步，两眼紧盯着净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。
“不是还有卡片使用吗？做完吧。”净的表情平淡如水，看不到任何波动。
沈期没有说话，他从卡包里取出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训练用能量梭卡，这是漠营基础配卡，人手一张，只不过他更偏好波刃类卡片，才用影刃作为主修卡片。
记得完成卡片使用高级考核那天，还是十岁的时候，自己还是小小的，瘦瘦的，那是自己第一次做到那么精妙的能量和感知控制，开心得不得了。也正是因为那次考核的优异成绩，自己被选为暗鳞小队的队长，之后大家一起训练、战斗，直到现在。
今天，时隔近十年，再次使用这张卡片，竟是为了证明一个近乎荒谬的猜测。
他闭上双眼，卡片插进度仪。
激活，感知调用，气流卡启动，全身肌肉放松，放慢呼吸，然后——
双脚用力一蹬，庞大的气流喷涌而出，四枚能量梭几乎同时出现在他身侧，如龙卷风般呼啸着激射出去，少年的身影几乎冲天而起……
庞大的感知扑面压来，沈期却提不起任何反抗的想法，那感知强大却又温和，如水一般，将自己包裹起来。刚刚的惊人声势立时消失，他沉默地落下，低头看去，纯白的莲花盛开满院，正在缓缓消散，光辉温润内敛，在小院外的普通人绝不会注意到。
“够了。”净沉声制止道，“你想把这里拆了吗？”她抬起左手，捂着嘴咳嗽几声，显然刚才的突然出手又加重了她的伤势。
“我说你像个孩子，你还真当孩子似的胡闹？我们昨晚是怎么被他们发现的，你忘了？这么剧烈的能量波动，你是在帮他们做活靶子吗？”净虽然坐在椅子上，仅仅到站立的少年胸口，却像个长辈似的严厉训斥着他，“我看出你心情突然变得很糟糕，但我想总不至于让你失去控制，才让你做完演示，谁知你还真是粗神经。本来还想托付你一些事，至少挽救一下眼前被动的局面，但如果你做事都是这么不顾后果，也别去搞什么调查了，干脆把我交回苦寂寺，自己找堵墙撞死算了。”
沈期低着头，不说话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女子声色俱厉地一通批评，气消了不少：“扶我进去。”
少年走上前，扶着女子一步一步走回房间躺下。
看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，净忽然眯起眼睛，问道：“喂，小子，你不该是这么容易受打击的人啊，不会是装给我看的吧？有点过了啊。”
“还是被净姐识破了。”沈期抬起头，勉强笑着，脸上还有些失落，但显然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严重。
净伸出食指一点他的额头：“你啊，看着老实，心眼不少。”
少年的头被点得前后直晃，像个不倒翁。
有时候，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，明明之前还是互相提防的陌生人，下一秒就变成了说说笑笑的朋友。想来少年本心的单纯，还有女子苦修后善于识人的一双慧眼，一场共同经历的战斗，一些轻松简单的对话，碰撞在一起，就是这样奇妙的效果。
净这次说起刚才的演示：“我都看了，和无戒手下的战斗习惯很像，特别是最后那个爆发，无戒就在我面前用了出来，比你这半吊子水桶不知强多少。”
“净姐你是高手嘛。”沈期嘿嘿笑着，心下却暗自惊讶净的惊人实力，对那个未曾谋面的无戒的身份也更加好奇。
“少拍马屁。既然他们是漠营的人，还这么遮遮掩掩，恐怕第八军团这次出兵也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。你出身第八军团，后面要怎么做，我不干预，你既然在调查这件事，本身就是违抗军令了，相信你也不会害我。早上我听你把人已经派出去了，那么下一步就是尽快打探到更多的消息，苦寂寺、叛军、第八军团等各方的动向，我有预感，很快会有大事发生。包括苦寂寺之前内部的一些事，恐怕都是有人预谋的，我后面慢慢讲给你听。另外，我要尽快把伤养好，才能去做事。药品的问题，就劳你费心了。”
“包在我身上。情报的问题我也会抓紧收集。”
“记住，我知道今天你受到的打击不小，但保持理智，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。胡乱的愤怒只会让情况更糟糕。刚刚小院里的事，下不为例。”
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休息去吧，我有点累了。”
“刚才……”
“道歉的话少说，去做你该做的事。”
“……恩。净姐安心休息，我走了。”
门“嘎吱”一声关上，黑暗中，女子温和的眼神渐渐充满寒意。
“无戒，你竟然是漠营的人，看来前段时间的混乱你脱不了干系。不过既然我还没死，你想在苦寂寺搞阴谋，我第一个不答应。你等着！”
PS：今天大作业进度推进一大截，开心，再来一章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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